「皇上,你害得世兰好苦啊!」
「总有几分像菀菀,也算是你的福气。」
「究竟是我的福,还是我的孽?」
撞墙而死后,我本以为会和哥哥在地府团聚,没想到在紫禁城上空飘了起来,还只能在皇上身边徘徊。
我就这样看着,看着我最大的两个仇人,甄嬛和皇上,从你侬我侬到恩断义绝。

贱人沦落至此,真是痛快!
甄嬛啊甄嬛,从前你宠冠六宫,可曾想到所得到的一切只是因为纯元皇后?
若要我年世兰为人替身地活一辈子,我宁可一生不嫁,反正哥哥也会养我一辈子。我还可以带着颂芝去策马游湖……
哥哥,最疼我的哥哥,一直陪着我的颂芝……都不在了啊……
可始作俑者,还活得好好的。

我盯着皇上……与日俱增的恨意攫住了我……
一股强大的吸力把我吸走了。
「小依,醒醒!」
脑袋好痛,我缓缓睁眼,一个杏眼的宫女焦急地摇着我的胳膊,耳边传来烦躁的嘶鸣声。
「大胆,竟敢……」我下意识地拿出平常的气势来。
眼前的女子立刻被镇住了,磕磕巴巴地问道:「小、小依,你怎么了?」
我意识到不对劲了,看看自己的衣服,是宫女的打扮。
「本……我是小依?」
「是啊,你是小依,圆明园的驯马女啊……」
「你是?」
「我是茉儿啊!」
从茉儿的口中,我得知这具身体的主人叫叶澜依,原本是百骏园的驯兽女,后来被调到圆明园驯马,后来又被调到宫中,准备驯马节目。
可是驯马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下来,这才有我重生之事。
天下竟会有如此离奇之事,当真令人难以预料。
过了半月后,我完全适应了这具身体,还继承了她的记忆。

宫中的日子简单而又无聊,驯马这件事本就不难,我从前便会。
还在年府的时候,哥哥经常带我出去策马,后来入了雍亲王府,那时候还是四王爷的皇上也经常带我出去策马,他说我和他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,他们都听话懂事,只有我敢对他使小性子。
他将我宠上了天,可后来却说我骄纵,呵,骄纵?不都是他宠出来的吗?就和我哥哥一样,需要的时候便对他亲近,不需要的时候便说他觊觎皇位。
这便是皇家,爱之欲其生,恶之欲其死。
如今在宫中,我是为他表演节目的驯马女,总有一日要遇见他。
一旦有机会,我定要出了这口恶气,为哥哥和自己报仇!
一日,管事的人传话说,皇上染疾,今年的驯马节目就不用了,太后让我们先回圆明园呆着。
过了几天,我们收拾行李离宫,走在离宫的路上,我忍不住想起皇上的病来。
从前他生病,都是我在照顾的……如今都是其他人了。
我的心里不可抑制地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酸涩和疼痛。
年世兰啊年世兰,你是年家的女儿,这个男人对你、对年家如此薄情,根本不值得你牵挂!
重活一世,你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?
茉儿见我情绪不对,关切了几句,那圆溜溜的杏眼让我想起了颂芝,只是她的眼睛是机警的,如山间的小鹿一般,而颂芝的眼神总是恭敬而惧怕的。
茉儿说:「小依,这里是紫禁城,咱们可得小心些。」
走在宫墙底下,我听到宫人们议论说有位嫔妃不长眼,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,明明生下公主后便可封妃,却自请离宫修行,皇上都不许人在公主面前提她的生身母亲。
宫中还有这般有骨气的妃子吗?倒是让人高看几眼,若是有机会我定要知道她是谁。
「澜依!」一位温润的男声喊住了我。
我看向他,原来是果郡王。
茉儿知趣地站到远一点的地方。

他长身玉立,面若冠玉,嘴角噙着几分温柔的笑。
我情不自禁地欢喜起来,这是叶澜依的情绪吗?见着这个男人便这么欢喜?
说来也是一段俗套的故事,叶澜依生病时无人看护,果郡王正好路过,便为她请了太医来看。
二人来往之中,果郡王若有若无的几次撩拨,便叫这女子上了心。
依着脑海中叶澜依的记忆,她与他还算熟识,不怎么行礼,我也只微笑着喊了一句「王爷」。
他问我这是要干什么?我解释了几句,说太后下了懿旨让我们离宫。
「这皇上的病啊,才刚好。看到你呀,必定要惊艳,太后这懿旨,果然是为了皇上好。」
果郡王进宫,定是来侍疾的,平日里表现得与皇上兄弟情深,此刻脸上却没一点担忧的神色,反而笑得春风满面。
我下意识就要说声「放肆」,身为嫔妃与皇上的兄弟这样调笑,实在是不成体统。

可还没等我说出口,我便想起我是叶澜依,一个深深爱慕果郡王却不愿让他知道的痴情女子,只得假装羞涩:「王爷,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嘴坏?」
「不是嘴坏,是你穿这青色的衣裳真好看。」
他笑得越发明朗,衬得那面容更加英俊不凡。
青色的衣裳有什么好看的,素不拉几的,做人就如做衣,一定要花团锦簇,轰轰烈烈的才好。
如今我是宫女,想到那人,也淡了打扮的心思,算了,随他怎么说吧。
我微微一笑,他赶着离开,想来是急着去见那个让他挂在心上的人吧。
从前没有听说果郡王喜欢谁啊。
太后想给他找个福晋,他也不肯,还说什么定要求一心一意之人。
身在皇家,竟有这般天真的想法,就算是寻常官员家也是有妻有妾。
可我心里却忍不住羡慕被他那般一心一意地对待的女子,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一时间,我分不清是叶澜依在羡慕,还是我在不甘?
叶澜依是身陷其中不能自拔了,我呢?
「小衣,王爷不是咱们能肖想的,还是赶紧离开吧。」茉儿催促道。
「你放……胡说!」
「王爷风流倜傥,谁不喜欢呢?走吧走吧,管事的在催了。」
我懒得解释了,跟着其他人一起回到了圆明园。
那天午后的阳光很好,我寻个机会出来躲懒,大老远的就听到有人在哭。
一个小太监站在一个孩子跟前,尖声道:「我说您呀,也别想着老去给皇上请安,皇上忙着呢,有那么多阿哥,怎么会记得您呢?您得清楚自个的身份,热河行宫的宫女生下的孩子……」
那孩子瘦瘦高高的,背对着小太监抹眼泪,想来是不肯让人看见他哭鼻子的样子。
一抽一搭的,像个瘦高猴子。
圆明园的孩子,只有四阿哥。

「您乖乖的,把饭吃了,省得我还要再热一遍,麻烦!」小太监从食盒里拿出一碗青菜,半碗黑乎乎的东西,还有一碗米饭。
「这饭菜都馊了!」四阿哥把饭菜都摔在了地上。
「有菜有肉,不吃啊,拉倒!我捡去喂狗!」
「你……」四阿哥气红了眼,举着手指着那小太监,那小太监冷眼笑了几声,收拾了饭菜离开了。
从前皇上不喜欢四阿哥,我也讨厌他。所以刚刚只是远远瞧着,并未出手助他。
而且我现在的身份,也不宜和人起冲突。
孩子孤孤单单的,看着紫禁城的方向,也许还以为他的皇阿玛会来瞧瞧他。我想起在翊坤宫中,我也是这样,等啊等啊,总等着皇上,可总也等不来他……
「娘,娘……」四阿哥独个儿站在池塘边,啜泣起来。
要是我的孩子还在,应该比四阿哥更小,但有我和颂芝精心照料着,还有哥哥看护着,一定比他更加健壮,更加聪明……
我走到四阿哥身边,递出一张帕子。
四阿哥见有人,吓了一跳,胡乱地用袖子抹掉了脸上的眼泪。
「你、你是何人?」
「驯马女叶澜依。」
「……」
也许是方才哭鼻子的事被我瞧见了,他觉得丢脸,因而沉默着,平复情绪。
毕竟是个阿哥,怎么样都不肯让人同情可怜他的。
「咕咕!」就在这时,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来。
我和他面面相觑:「……」
我忍不住弯了下嘴角:「奴婢宫中有赏赐的糕点,若是阿哥不嫌弃,请赏脸吃些吧。」
「我不饿。」
「咕咕!」
「是奴婢见着阿哥欢喜,想要请您屈尊降贵,去吃吃看。」
真是的,一个小破孩还那么多事,爱吃不吃,就连以前在皇上跟前我也没这么伺候过。
「如此,我便赏脸用些。」他的耳朵悄悄红起来。
真是个识时务的孩子。
如此一来二往,我和他也熟悉起来,他有事没事就会来找我。
大多数时候,他都爱捧着书苦读,说要读出个样子给皇阿玛看。
我见他生得这般单薄,担心他身子不好,时不时带他去骑马放风。
他也会做一些花环和小玩意儿来讨我欢心。
从前,我觉得没有孩子是人生一大憾事,如今这遗憾似乎被慢慢填平了。
又过了三四个月左右,我看见一匹新来的马儿,皮毛光滑,牙口又好,忍不住想要驯马,便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裳,飞身而上,肆意地在马场奔腾起来。
耳旁的风呼啸而过,这一生我只觉得所有的往事和人都被抛在了脑后。
我沉浸在骑马的快乐中,完全没有注意周遭的人和事。
午后,苏培盛突然来了,还说皇上要召我侍寝。
皇上?好久没有听到他的事情了。
「姑娘在马上的英姿,那可真是飒爽。被皇上看中,这可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福气!」
上一世被他害得还不够,这一世又要来祸害我!
「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?」
苏培盛愣了愣,脸上的笑凝住了,很快又笑着劝我:「旁人都是从官女子做起,您一获封便是答应,可见皇上对您的恩宠……」
我听他说着,只觉得烦躁,叶澜依是不愿给皇上侍寝的,如今的我也是不愿意的。
可是皇上要的人,哪有得不到的,就算我再抗拒,还是得乖乖侍寝。

晚上,侍寝太监将我抬到他的床上。
过了一会儿,我闻到一股熟悉的龙涎香,忍不住捏紧了手,咬紧了牙。
我本以为在圆明园这个几个月,我刻意地不去想和他有关的事情,就能忘了那些仇恨和怨恨。
可是只要一见到他,那些压制不住的情绪,就控制不住地喷发出来。
他夺走了我的一切,与他人共赴巫山时,心里就不曾有过愧疚不安吗?
我是年世兰,年家的女儿,不是叶澜依!
我不想侍寝!
皇上用手捏住我的下巴,很欣赏我这副抗拒的模样。
「宫中女子多柔顺,甚少见你这般桀骜不驯的!」
「皇上喜欢柔顺的,就去找柔顺的好了!」
「柔顺有什么意思?像你这般才有趣!」
有趣,这是将我当成一个解闷的玩意儿了?
「我无才无德,粗陋不堪,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。」
「怎么好好的,生起气来了?」
「我天生这样,对谁都如此。」
「朕就喜欢你这样。」
温热柔软的身躯覆上我的身体,我竟忘了反抗……
一夜缱绻,等我回过神后,心中悔恨不已。
这样的我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哥哥和颂芝?
我又跟这个男人有了牵扯……
也许上天叫我重活一次,便是给我这个机会,叫我为他们报仇。
皇上封我为叶答应,一连召幸我好几次。
晌午苏培盛来传旨,说皇上晚上又要传我侍寝。
我打算藏一把刀,侍寝的时候带上,趁他不备时,杀了他。
我抚摸着身边的团绒,在脑中模拟杀他的场景。

苏培盛走后,齐妃派了身边的宫女翠果过来,说是要送补品给我喝。
这情景似曾相识,当年端妃也是送了补品过来,之后我的孩子便没了。
这气味也十分熟悉,团绒跃到桌上,闻了闻补品的味道,冲我叫唤了几声。
看来是齐妃害怕了,害怕我生下孩子,抢了她三阿哥的位置。
也好,当初我想生怎么也生不下来,如今我也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了,自然不想怀他的孩子。
我端起那碗补品,一饮而尽。
不一会儿,我的肚子剧烈地疼痛起来,晕了过去。
醒来时,皇上坐在床边,他告诉我,日后我不能再有孩子了,还叫我放心他一定会重重惩罚齐妃。
这算什么呢?当初他借端妃的手,除了我腹中的孩子,如今齐妃又是帮谁呢?
齐妃那个脑子,估计是被人算计了,竟然蠢到派身边的宫女来下毒。
我如今不过是个宫女,没有显赫的家世,唯一能值得人算计的便是有可能生下皇子……
我正在猜想背后的人是谁,皇上轻轻握住了我的手:「你别怕,朕会护着你的。」
他的眼神深情又哀伤,他看着我,但又好像没有完全看着我,像是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,难道我也是谁的替身吗?
难不成……我也是纯元皇后的替身?

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,可这个人,总有办法把人伤得更深。
过去我所得到的一切,是因为纯元皇后吗?
可任她纯元皇后再好,终究是一个死去的人,活着陪你的,是我年世兰啊。
你要来用膳,我大半夜就起来盯着他们做。
你为时疫忧心,我见不得你烦恼,纵使我厌烦看书,也愿为你翻看那晦涩难懂的医书
难道我这些年的心意,不值得你一点真心吗?还是你从头至尾,只对纯元皇后一个人有过真心?
我眼角落下泪来,扭过头去,不愿看他。
皇上见了,温柔道:「你别哭,朕封你做宁贵人。」
位分不位分的,我从不在意。
他也不懂,我到底想要什么。
在我死后,我曾听见他对太后说:「儿子与世兰多年夫妻……世兰对儿子是真心的……」
也许你曾经的真心是真,但后来的无情也是真。
是了,你娶我本就是为了我年家能够为你所用。
否则,哪怕你对我有一点点真心,又怎会舍得对我用欢宜香,那里面大量的麝香,让我终生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……
皇上还想说些什么,这时苏培盛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,他的神色顿时欢喜起来。
「你好好养着,朕还有事,得空再来看你。」
未完待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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