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3
再说说这娃娃亲的来源。
沈如玉的爷爷是位郎中,年轻时曾救过一位进京赶考的学子,二人投缘,为后代定了娃娃亲,只可惜下一代两家全是男丁,只能轮到孙子辈。
长街上。
“县令大人要嫁女了,嫁得还是将军。这可真有福气。”
“哟,是啊,这沈千金行事乖张,有人娶就不错了。”
“此言有理,可比那郑秀才强多了。”
“我奉劝你啊,管住自己的舌头……”
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排了半条街长,路两旁早已挤满了人,纷纷侧目向队伍望去,时不时还议论咂巴几句。
吉时已到,沈如玉拖着喜服被人扶上轿子,人群中一句话,让她的脚悬在半空中。
“怎么不见新郎官?”
寂静。
出奇的寂静。
队伍中的侍卫齐刷刷把头转向一侧,看来是他们的头儿。
“将军有要事在身,特派属下来接夫人回京”
沈如玉心里头痒痒,心想这将军好大的威风啊。可耳边又想起老爹刚刚交待的话“谨小慎微,保住婚事”,只好松拳作罢。
“起!”
沈县令满脸笑意目送迎亲队伍远去,这下女儿高嫁里子面子都有了。
自接到京中韩阁老的书信后,全家喜出望外,前后只有十几日时间准备成亲事宜,虽说这婚结的有些仓促,在他看来却是天赐良缘。多亏父亲大人在天有灵,才成就这桩美事。
沈如玉坐在轿中,一把扯下盖头,早起两个时辰装扮,现下脖子早已发酸。想着离开时老爹交待的八字箴言,她就气不打一处来,为何婚事总是如此憋屈。
“停”
一声清脆女声从轿中传来,副将白义一个激灵。自接到“将军夫人”指令,特意把队伍绕到街西头,他内心就有些发慌,这好好的大道不走,为何要绕行。
又有些纳闷,这将军明明就在这,为何不亲自迎娶。
怪,两人着实古怪。
沈如玉一脸得意,掀开轿帘向外看,拉满弹弓,隔着院墙就准备发射那颗在院里拾到的炮竹。
可是一想……有没有人在院里面……万一……
丫鬟趁着主子失神,一个寸劲儿,连人带头把她摁进轿内。这作派要让别人看见还了得。
新娘子刚想反驳,丫鬟嘴快道:“白副将,可以启程了!”
沈如玉不过瘾,坐在轿子里喋喋不休。
“竹青,等队伍出了城西,趁着天黑我们就逃出去”
“你放心,我呐,已经带了足够的银两,只要你跟着我呢,万不会流落街头”
“嗯,不过,你要是想看看京城也行,咱们就到地方再找机会溜走”
“反正啊,这亲事我也是没上心的,以后我要嫁谁得自己作主”
……
丫鬟脸红一阵儿,白一阵儿,眼睛怯生生地看向旁边。
沈如玉坐在里面畅想未来,半天没等到回应,却传来一声低沉有力的男声:沈小姐这是要弃婚吗?
“谁?!”
“韩毅”
她满脑子空白,莫非刚刚讲的话全被人听了去?
无妨。
“小女子竟不知是夫君,夫君有礼了”话说沈如玉长这么大还从没这样过,自己都觉得无法忍受,但爹爹说了,要以柔克刚。
韩毅一看,这人当真是……两幅面孔。
便直接发问:“沈小姐为何要弃婚,难不成是凸牙麻面,面目可憎,怕惹人嫌恶?还是你已
有心仪男子,自觉我韩毅不配与你?”
轿子里的人身子一僵,心里翻江倒海:“如若将军听信闲言碎语,那你也不是我沈如玉的良配,你既不情,我不愿,倒不如一拍两散!”
微风轻掠轿帘一角,韩毅低头看去,却什么也看不清。道:“你安心即可,我们的事到京城再议。”
沈如玉透过缝隙,看那人身着蓝色云纹衫,姿态挺拔。
凌晨。
沈如玉起身喝水,发觉有人暗闯室内,她不动声色,拿起防身短剑,趁歹人靠近,双方拼杀起来。
但,奈何她这身手不佳,几个回合下来,一点上风没占到,要不是随从听见声响,怕是后果不堪设想。
那歹人见人多势众,准备逃脱,临走前对着沈如玉放狠话,叫她离韩将军远些,否则小心性命。
论嘴上功夫,沈如玉还是有些底子在身上的。加之这一天内,积压太多怒气,正愁无处释放,就……
于是,这位新晋将军夫人半夜插腰,一脸怒气,指着半空中发狠怒骂:“什么离将军远些,我偏不,我告诉你,将军是我的,就算我不要,那也是我的!”
韩毅闻声赶来,谁知竟碰上这一幕。
只一眼,他便喉咙滚烫。
一轮皎月映出美人儿倩影。白晳无瑕的鹅蛋脸,朱唇皓齿,鼻梁小巧精致;一双杏眼似湖水清澈干净,眉目间隐然有股孩童的稚气灵秀。
这人怎么和说书的不一样?
4
沈如玉昨晚睡的很好,只是有人抱着剑做了整夜的守门将军,赶都赶不走,可现下却让她不自在。
本就不大的轿内硬生生挤了两个人,沈如玉僵硬着身子有一会儿了,她抽出被男人压住的喜服,实在忍不住了,道:“韩将军,你没觉得哪里不妥吗?”
“嗯?”嗓音低沉,语气平缓,“没有。”
沈如玉歪头提醒:“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“你已是我夫人,有何不妥?”
此话说完,沈如玉惊诧他的云淡风轻,这人昨天还要和自己划清界限呢,今儿是要唱的哪一出。
冷笑道:“将军莫不是忘了,我们不说好回京和爷爷说清,将这婚事作废吗?”
韩毅盯着沈如玉的脸,身体慢慢倾斜过去,让人无处可躲。
“夫人莫不是忘了,昨夜还有人对我诉说倾慕之情呢?”
沈如玉被人堵到角落里,动弹不得。加上这男人的一字一句透过耳膜又敲在心坎上,让她有点不知所以。
“那……那只是我一时心急,一时心急才说出来的,不作数。”
韩毅见她红透的小脸,喜不自胜。
“夫人不必羞怯,你情我愿,天赐良缘。”
沈如玉差点在一声声的夫人中迷失自我,听到你情我愿时,竟来了小脾气,一把推开他下了轿,还不忘揶揄“情愿?那你为何不亲自迎亲?”
……
不多时候,轿外就传来声音:“既然将军定意护我周全,那就请您恪尽职守,坐在这轿内守株待兔,我倒要看看,是谁要害我。”
韩毅探出头,见她一身男装骑马前行,腰间还别着一只发亮的弹弓。
刚要下轿,却遭到对方摆手拒绝。
“多谢相公为娘子遮风挡雨,将军威武。”
这?唉,自己挖的坑自己填吧。
两个时辰后,队伍整装休憩。
沈如玉环顾四周,左右两侧都是苍黑似铁的山峰,利刀似的山尖陡的吓人,这山被密匝匝的树木盖的几乎看不见岩壁,不远处还长着半人高的灌木丛,又厚又密,随着风起一颤一颤。
她下意识抱住膀臂,连忙叫着小解完毕的丫鬟回去。
回来时,远远见着一蒙面黑衣人冲向轿中。
“将军,小心!”
她却不知,自己这一声喊,倒把自己暴露了。
只见又一人窜出来,直奔沈如玉。
客栈内。
韩毅在外征战多年,风餐露宿、刀枪剑戟已是家常便饭,今日却是他最“娇贵”的一次。
丫鬟摄手摄脚地退出房间,贴心帮二人拉上门。
一男一女,一卧一坐,静的就剩下呼吸声了。
如此情况,不说话反倒显得更尴尬,韩毅看向坐在桌边的少女,一脸痴相。
“夫人,不,不歇息吗?”
说完还挪出身子空出地界。
“将军自便,今晚我来替你守夜。”
“啊,嘶~”
沈如玉看着在床上坐的人,快速走到身旁关切:“还疼吗?”
没想到被他一个猛劲儿拉入怀中:“我这条腿可是为了救你受伤的,你得负责。”
“怎,怎么负责?”男人温热的呼吸传来,沈如玉有些招架不住。
“我,我不是为将军守夜吗?”
韩毅一个反手,将那人扣在身下。宠溺一笑:“傻瓜。”
接着就是一番解释,“我不是不情愿迎娶,怪我当初听了些闲言碎语,以为你品性如此……”
“那我们就不和爷爷说退婚了吧”
到最后竟直接耍起赖来。
“你可说过我是你的啊,不能反悔”
……
沈如玉噗嗤一笑,顺着那滚动的喉结向上看,一不小心跑进对方的眼神里。
她下意识地摸向对方的脸,默许:“看你表现。”
“我会的”
沈如玉不知竟是惹火上身。
“你的腿……”
白义坐在院中打哈欠,心里疑惑着将军什么时候这么惜命了,就一点皮外伤,何至于包的像骨头断了一样,还得让自己守夜。
夜深了。
“夫人,你身上带这是什么?”
“玉佩,一个臭小子丢的。”
“臭、臭小子?”
“对,别落在我手里,定叫他赔我的鱼!”
韩毅心虚,目光闪烁,庆幸这灯已熄。
“玉佩给我吧,我为夫人保管。”
“夫人,明日我们吃鱼如何?”
“好呀夫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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